08年的时候回国,虽然时间很紧,但是专门去了一趟中国历史博物馆(那时已经改名叫做中国国家博物馆),到了门口,发现正在闭门整修,询问一旁站岗的警卫,什么时候才能开放,原本想如果是一两天的时间,可以稍后再来,但是警卫严肃的告诉我 2011 年 –_-# 前两天看新闻,整修过后的博物馆三月一日正式开放了,以后再回国,一定要去看看。
大学四年在北京,比较自由的时候,几乎一两个星期就去一趟中国历史博物馆,半晌起床,吃罢了 “brunch”,骑着自行车到博物馆,一直逛到喇叭提示关门,才迎着夕阳骑着自行车沿着长安街回学校,高兴的时候还会吼两句“我只有一张吱吱呀呀的床”,路过西四去吃一间铺面很小的饭店的卤煮火烧,特别是秋天的时候,很是惬意,然后拐进鲁迅博物馆门前那条小巷,那有一间很正宗的“茶汤李”,算是饭后的点心,饭饱之后,慢慢腾腾的骑自行车回学校,满脑子的金石字画,背着书包正好赶上晚自习。
在芝加哥的时候经常去 The Art Institute of Chicago,周四的傍晚免费,说实话,第一次近距离看到梵高的《自画像》和莫奈的《睡莲》还是很震撼的,AIC的中国藏品不算很多,倒是南边的 Field Museum 的玉器展馆,几乎都是来自中国的古物,甚至包括为清孝庄文皇后(就是清宫剧里常出现的庄妃/孝庄太后)上谥号的玉册,估计是那个时代流出的吧。一直想去芝打的 Oriental Institute 看它的波斯宝藏,可惜总也都没有机会,直到离开芝加哥。
到了纽约,便成了 MET 的常客。MET的中国展馆很大,包括《魏孝文帝礼佛图》,说来让人感慨,这原本该是家乡石窟的浮雕,第一次看到它却是在万里之外纽约。转角上楼梯,有一个展出各种中国服饰和饰品的小展厅,在那里我看到了玉砚台。
之所以特别会注意玉砚台,是因为笃信以前一个老先生告诉我的玉不可为砚,老先生是古董的行家,他的断语自然被我奉为圭臬,但是没想到在MET竟然看到了清代的玉砚台,如果我们也信奉 Bayesian statistics,由此推断出玉砚台应该并非罕见之物,后来看到宋代米芾编撰的《砚史》,确实记录的有玉砚,也印证了这一点。
所以觉得奇怪,究竟是我记错了老先生的原话,还是他本人的疏忽,时间太久,已经不可弄个明白了。不过这也是常去博物馆的好处,至少更正一个错了很久的印象 。
P.S. 错误的印象时间越久就越难更正,譬如很小的时候读刘亚洲的《攻击,攻击,再攻击》,里面很多情节都信以为真,直到博士快毕业的时候,某一天和朋友谈及以色列的特种部队,还援引了刘亚洲的例子,只是那一瞬间觉得这样的故事讲出来自己都觉得不再可信,正好手头有1816年到2006年所有 Militarized Interstate Dispute 以及 War 的数据(著名的 COW 数据库),仔细的核对了时间,才发现刘亚洲写的是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