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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拉古开始了他的演讲。
他说:“在意大利游荡的野兽尚且有它们栖身的洞穴,而为了意大利战斗和牺牲的人们却只拥有空气和阳光,他们带着妻子儿女四处流浪,无家可归。他们的统帅在战斗之前只能用空话激励他们来保卫他们的坟茔和神龛了,因为他们中间没有任何人还有一个传家的神龛,这些罗马人中没有任何人还有一个古老的祖坟。然而他们还是为了那些过着富裕和奢侈的生活的人而战斗,而牺牲了。虽然他们被称为世界的主人,在这个世界上他们却不拥有一片立锥之地。”
他问道:一个公民不是要比一个奴隶更为宝贵,一个在军团中战斗的人不是要比一个未曾服役的人更为重要吗?一个有财产需要保卫的人不是会更热情地为国献身吗?
最后他说:如今,能够服役的人如此之少,我们不仅无法再开疆拓土,反而连现在的领土都有可能要失去了。因此,我们不是应该将土地授予那些将会抚育儿女来保卫国家的人们吗?
说完,他命令边上的文书向大会宣读法案,开始表决。
这时屋大维站了起来,宣布行使他的否决权,禁止文书宣读该法案。
保民官的权力中最重要的就是否决权,他有权否决所有官员(包括其他保民官)
的任何决定,有权否决选举结果,法律和元老院决议。一旦一个保民官提出了否决,只能由他自己撤回,别的保民官无权再否决他的否决。
这一权力最初当然是“革命”性的,是为了保护平民不受到贵族官员的迫害,但是最近一个世纪以来,它已经变成了元老寡头控制政府的一个有力工具,因为只要一个保民官就可以否决任何不利于元老阶层的决议,非常方便。
然而,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任何一个保民官公然否决过一项很明显受到人民欢迎的法案。
格拉古随即宣布休会。他和他的支持者们不是没有预料到反对者会采用这种方法的,但他们估计对方这一举动的主要目的是争取一些时间,试图影响法案的内容和表决的结果,而不是无限制地阻止法案交付表决——那是一种前所未闻的事情。
接下来的每一天,格拉古和屋大维都公开就土地法案进行辩论,但是毫无结果。
格拉古一怒之下宣布他也动用他的否决权,禁止所有官员执行任何公务,封闭国库,直至屋大维撤回其决定为止。(这种做法不是没有先例的)
但是屋大维仍旧毫不动摇。
下一个法定会议日到了,屋大维再次动用了他的否决权。至此,他已经走得比所有人的预料都远了,很明显他将永远不会听任这一法案得到表决。
此时两位元老出面,劝格拉古前往元老院请求仲裁。在格拉古看来,元老院中当然有很多人反对他的法案(不然他也不会一开始就避开元老院,直接将法案交付平民大会进行表决了),但现在屋大维表现得如此顽固,实在有悖常例,估计元老院中多数人会倾向于调停解决,由他做一些让步,换取屋大维撤回其否决,这也是以前几次法案遭到一个保民官否决时的通常结果。
于是他就去了元老院,但他的反对者比他预计之中要顽固得多,他们坚决反对土地法案,甚至宣称格拉古的法案“目的只不过是要颠覆政府,发动革命”。最后元老们没有讨论出任何结果。
现在摆在格拉古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了,要么撤回他的法案,要么设法威胁屋大维撤回他的否决。
选择第一条路就是承认失败,就是当众蒙受耻辱,作为一个监察官的儿子,迦太基的征服者西庇阿的外孙,他怎么能忍受这种结果?
他回到平民大会会场,宣布在下一次会议上他将把另一项提案交付表决。
这项提案的内容是:一个危害了人民的利益的官员应该被罢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