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y
大约在公元前133年一月,格拉古召开了平民大会,提出了他的法案。与通常做法不同的是,他在此之前没有征求元老院的同意。
其实,从来没有任何一条法律规定平民大会上提出的议案都必须先征求元老院的同意,甚至从来没有一条法律规定过元老院的决议有任何效力。然而在罗马政治中,习惯的力量往往不弱于法律,而习惯就是:任何议案提交到公民会议之前应该先咨询元老院的意见。
这一习惯不是没有道理的。首先,主持召开公民会议的官员都只有一年的任期,而他卸任后一般不久都会进入元老院,他自然不会想去对这个自己不久就要进入的机构表示蔑视。其次,更重要的,就是元老院的意见往往就是公民会议最后的决议。
“无论一个政府的名称和外观如何,其本质从来都是一样的。不管是民主制还是君主制,真正的权力总是握在一小群寡头的手里。罗马共和国也是一样。”
(D. C. 厄尔:《Ti. 格拉古》)
在罗马,这一群寡头就是元老院的三百来名成员。
他们控制公民会议的方法是很简单的:所有种类的公民会议都是集体计票制,比如三十五个部落(地理单位)在平民大会中就各有一票,不管这个部落有多少人出席了这次会议。农村部落的出席率一直都很低,所以只要在每个农村部落里动员一些支持者前来投票,就可以决定平民大会的表决结果了。
元老们全都是大地主,他们在农村拥有的不只是大量的土地,还有大量的门客(client)。这些农民投靠有权有势的人以得到他们的保护和救济,自然也就要服从他们的要求,为他们服务。所以动员一些人来公民大会投票对于元老们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如果这些人竟然敢违抗他们的恩主(patron)的意旨,那么等着他们的就会是残酷的经济报复。
然而,现在情况变了。破产的农民越来越多,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自然也不会再惧怕什么报复。任何一个人如果提出一份有利于他们的议案,都可以指望得到他们的拥护。所以,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不经过元老院事先讨论就在公民会议上提出议案的事例也越来越多了。
虽说格拉古的做法是有前例可循的,在提出议案之前征求元老院的同意总是一件比较得体的事。他和他的支持者不会不明白这一点,他们没有去这么做很明显是因为他们预料会在元老院中遭到强烈的反对。
当然,我们想想也能明白,只有有权有势的人才能去非法占用那么多国有土地,这些人谁又愿意就这么把自己手里的东西交出去呢?
当格拉古竞选保民官的时候,他的反对者也已经行动了起来,他们把他们能够控制的票集中到一起,都投给了另一个保民官候选人:M. 屋大维。他与格拉古同时当选为前133年的保民官。
此时,他就站在格拉古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