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起drupal的翻译,想起来一段翻译的往事。第一次大规模的做科技翻译是在大三的时候,给朗讯翻译了大概八九十万字的服务器和服务器端软件的说明书。当然不是我一个人翻译的,是我们的team翻译的,我和Jay是组织者,其实到头来我也没有翻译多少东西,只是和Jay一起拿了一笔组织翻译的酬劳,可能有几千块钱吧。Jay翻译了不少,大概后来有几万块钱吧。这件事情的起因其实挺有趣的。它的起因是亚太经合组织(APEC)的会议。按照惯例,一旦在中国召开大的国际会议或是有什么重大事件(譬如克林顿访华),我们就放假参加会议服务,直到会议结束。幸好中国的国际会议不像纽约或是日内瓦那么多,不然的话我们都不用念书了:)
那次APEC的主会场在上海,但是几个部长级会议在北京开,所以我们知道肯定会去服务。因为台湾,日本,美国等都是APEC的成员经济体(hoho,一定记的要用economy而不是state啊),所以我和Jay在一天晚上的卧谈会上就慷慨激昂了一下如何像曹沫劫持齐桓公一样劫持台湾和美国的部长,要求和平统一台湾,本来也想把日本算上的,可惜没人加入我们的敢死队,所以就作罢了。不过根据历史经验,威胁、劫持诸侯的人一般死不了,譬如蔺相如,毛遂之流,所以我们很放心。
呵呵,当然不要相信我们真的要去劫持部长,我们也就这么闲聊的"愤青"一下。但是服务的名单下来后,几乎全系的人都去了,就把我和Jay给撇下了。这个郁闷呐。因为参加大会服务基本上就是玩,可以住豪华的大饭店,还能去人民大会堂蹭国宴,会议结束时各国代表还有礼物送,从笔记本电脑到越南的土产咖啡,不一而足。不过这都是小事儿,主要是所以的同学都走了,只剩下俺哥俩儿在寝室里大眼瞪小眼,极其无聊。想打扑克,凑不齐人,单挑"街霸",也没个在旁边叫好的,很是没劲儿。于是我们俩儿开始反思为什么不让我们去。最后想到可能是我们俩儿个没去献血的缘故。其实我是献血积极分子,为了献血还去医院检查了眼睛,散了瞳(还顺带出了一次交通事故)。可是献血那天排队去晚了,我想加三儿,早点献完了赶紧去食堂抢午饭,结果被维持秩序的干部揪了出来,剥夺了我献血的资格。sigh,不管怎样,我们哥俩儿就郁闷在寝室了。
参加会议服务还给发一身行头,外交部的裁缝给量身定做的西服,蛮气派的,一时间寝室里衣冠楚楚,只有我和Jay两人蔫巴在窗户前天天看楼底下--得看好什么时候开饭。很多人都去服务了,所以原本就供应不足的食堂现在做的菜就更少了,一旦食堂冒起炊烟,就要赶着去排队打饭。回来以后,一边吃着茄子加米饭,一边听着回学校拿东西的同学描述他们吃的黑胡椒牛排,这个口水流的啊(其实那个时候我和Jay都没有吃过牛排,猜测一定很好吃,所以流口水,其实若干年后,等真正的吃了牛排,才觉得那真叫个难吃,远没有西直门的羊肉串香。)
除了吃饭,我们就闷得发慌。所以决定一起去旅游,暂时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但是估摸了一下,口袋里的银子只够我们去趟通州的,没奈何我们开始想办法赚钱。Jay找到了一份翻译的活儿,要去面试,在一个酒店的写字楼里。于是一天我骑着破驴带着Jay,顶着早晨七八点钟的太阳按时到达了面试的地方。接待我们的是一个台湾大叔,人还不错,按要求我们先做了试译。俺哥俩儿当时实在是穷聊--既穷又无聊,于是拼出十分内力,很快做完了试稿。交给台湾大叔,他很满意,告诉我们大致有八九十万字的产品说明书需要翻译。朗讯到底是大公司,开出的价码很是丰厚,我们哥俩儿高高兴兴的接受了这份工作,并开始计算要招几个"小工"。回到学校后,和吃黑胡椒牛排的外交官们一说,大家一拍即合,扣除我和Jay的"工头"报酬,余下的按劳分配。于是黑胡椒牛排们晚上闲暇下来也和我们一起赤膊上阵,挥汗如雨的做起了科技翻译。
当时是夏初,很快就是暑假,APEC的会议也结束了,所以整个寝室的人都动员起来做翻译,盛况空前。一时间一个寝室6、7台电脑昼夜运转,飞速翻译着各种高精尖的网络产品。很多术语是没有广泛接受的汉译的,于是我们开始生造,约定俗成嘛,我们就是第一批约定者:)可惜中途我因为旁的事情离开,跟着央视一位PP的女节目主持人跑去采访各国大使,没有把这次翻译做完。呵呵,不过交稿的时候,看着满满几大光盘的文件,还是很有成就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