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朝

坐妲己

眨眼一个月了,忙起来就没时间写 blog 了,每天开始操心稻粱之事,少了闲谈和八卦的功夫。并且有更适合懒人的微博或是 facebook,以前有了新鲜事儿,还能大书特书几段,现在最多在 facebook 上喊一句“装了 Maple 14 了,我的囧函数可以上色了”,或者“ 在 Windows Mobile 手机上装了 Android Froyo,告别微软了”之类的话(不爽的地方是必须要用英语 –_-)。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意识的问题,不知道被弓形虫入侵了还是纯粹是忙碌,好奇心大大的减少了,譬如昨天晚上路过纽约证券交易所,看到一副巨大的中文广告“安博教育”遮住了 NYSE 的美国国旗,搁在以前肯定会马上把手机拿出来 Google 一下安博是何方神圣,现在看了以后,最多只觉得一大块儿白布挺扎眼的,不如原红红蓝蓝的星条旗好看;

所以也就没了长篇累牍写八卦的兴致,其实有一件事儿挺好玩的,一个长久以来的疑惑,就是《汉书》(以及《通鉴》)上提到的汉宫屏风上绘的“纣王踞妲己”是怎么个“踞”法,因为很难想象纣王那样高大威武的人,如何踞在柔媚的妲己身上,那还不得给压出毛病来?但问题是后来人的注疏都没有注这个“踞”字是什么意思(譬如胡三省注的《通鉴》只是标了反切,没有释意),要么他们觉得可能就是本意:张开腿坐,要么他们觉得不值得深究。但是这却是一个值得深究的问题,因为这画是有教育意义的:皇帝问:“此图何戒?”班伯回答说:“‘沉湎于酒’,微子所以告去也;‘式号式呼’,《大雅》所以流连也。《诗》、《书》淫乱之戒,其原皆在于酒。”

大约古人对这个字的解释也有不少糊涂的,所以到了明朝,这幅有着教育意义的屏风就被描述成了(敏感词),这差得就远了,如果是(敏感词),班固的爷爷还指着(敏感词)说了一通《诗》、《书》那就太乐了:)

后来新中国第一任高等教育部长马叙伦老先生在《读两汉书记》里也提到了这个字,认为“踞”是假借“据”字,而“据”又和“據”相通(现在简化字,据和據完全相同了,但是在古汉字里,两个是不同的字),有“杖持”的意思,所以“踞”不是坐,而是依靠、依据的意思,也就说是纣王喝醉了搂着妲己作长夜之乐。看到这个解释以后,觉得挺有道理的,也这么认为了,直到后来看了东汉武梁祠的画像。

果然纸上得来终觉浅,东汉武梁祠画像里的夏桀(和纣王一起挨骂的好兄弟),真真是伸腿骑坐妇人身上的。xiajie正佐证了《后汉书·逸民传》里提到的“桀驾人车”。如果夏桀可以如此,那纣王如此也在情理中,亦不为过了,也许妲己也是妇好一样的女英雄:)更有趣的是文字的演进:

5C3C[1]  这大约就是人坐人象形字的根源,又恰好是一个圣人的名字,而这位圣人又是纣王的后裔(这段是瞎扯了,不说了,毕竟是圣人老师,我们应该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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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代考古重大发现:“夏墟”遗址初步挖掘结束

新华网4月1日电(记者于任洁)记者3月31日从社科院考古研究所获悉,考古人员在河南省洛阳市首次发现夏代都城遗址,填补了夏代的考古空白,在我国夏商考古方面具有重要意义,已经入选2009年度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入围名单。

《国语·周语上》上说:“昔伊、洛竭而夏亡, 河竭而商亡。”三国时期韦昭的注释里讲:“ 伊出熊耳,洛出冢岭 。 禹都阳城 , 伊洛所近。” 因此很久以来,伊洛两岸一直是考古工作者搜寻夏代都城遗址的重要地点,自50年代以来,社科院考古研究所等单位在伊洛一代进行了大规模的调查和发掘,但是一直未能有突破性的发现。

今年入春以来,华北普遍大旱,千年一遇的伊、洛断流再次出现,洛阳市郊区龙门镇农民在干涸的河床挖沙时,意外发现一件大型青铜方鼎。他随即报告给了当地文物考古部门,引起了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和社科院考古研究的高度重视。经过实地勘察和抢救性发掘,专家们在伊洛河河底发现了一座夏代都城遗址。

据负责这次发掘的安普福教授介绍,遗址主体在河床正中,平面近长方形,四周有夯筑的城墙痕迹,周长约7公里。在都城内东北部,发现了宫殿遗址。基址均用红土与黄土夯筑而成,大者达2000余平方米,小的也有100余平方米。台基平面多呈长方形,表面排列有整齐的柱穴,间距在2米左右,柱穴底部往往有柱础石。有的台基表面还有坚硬的“白灰面”或黄泥地坪。在这些宫殿基址的附近﹐出土有青铜簪、玉簪和玉片等王族专用的遗物。

在宫殿区内,发现有一条南北向的壕沟,宽1.4米,深0.9米。在已发掘的长约15米的一段壕沟中,发现了弃置的近百个人头骨。这些头骨大多被从眉部与耳部锯开而成瓢形。头骨的旁边发现34枚龟甲残片。经初步检验,龟甲上的铭文与殷商初期甲骨铭刻相近。专家猜测,这些遗存可能与宫殿区内进行的祭祀活动有关,头骨和龟甲很可能是与夏交战的商人俘虏的。夏人在获胜之后,用俘获的商人头颅以及他们视为神物的龟甲来祭祀上天。

遗址中真正有划时代意义的是“诅商文”的发现。也正是它的发现,才最终帮助专家确定这处遗址是夏代都城的旧墟。诅商文镌刻在一块长1.2米,宽0.6米,厚0.3米的青玉上,发现时已残破。玉刻的一面刻有商代早期文字,基本已经被辨识,背面是另外一种象形文字,现在仍然在破译中,据安普福教授介绍,这种未知的文字很可能是夏人使用的文字,一些笔画特征与西周早期青铜器铭文相似。根据已释读的玉刻一面的殷商文字,玉刻记载的是夏代末年国王祈求上天诅咒商人的事情。文中首先提到了夏人的祖先:

显丕哉,帝禹谟;显承哉,惟后启尚克修和我有夏。

意思是说大禹赫赫的谋略以及夏启高尚的道德,使得我们大夏昌盛。这是田野考古第一次发现明确有夏人自称的铭文!同时参照壕沟中出土的甲骨文,里面提到了:

丙午卜,贞王从沚□伐土受有祐

两则铭文相对照,解释了一个长久以来困扰考古工作者的问题:为什么甲骨文中从来没有提到过夏? 这两则铭文告诉我们,原因是因为"夏"是夏人的自称,而商人则称之为"土"。安普福教授介绍说,在上古,很可能”夏“与”土“的发音相同或者相近,比如《诗经》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下“与”土“相协,而”宛丘之下,无冬无夏“,”下“与”夏“相协,由此推之,”土“与”夏“的读音应该相近,就像现在美国人自称 America ,我们称之为 “美利坚” 一样。“土方”是甲骨文中常提到的一个国家。

不仅如此,铭文还告诉我们一个很有现实意义的问题,铭文提到:

天大旱,河水少,伊洛竭,五谷不收,商侵我东鄙田

安普福教授介绍说,一直以来历史学家都认为是商人的兴起与征伐,促使了夏人的衰落;而现在看来,是气候的变迁,导致夏人的衰落,从而促使了商人的入侵,也就是说商人的入侵,不是夏衰落的原因,而是夏衰弱的结果。这对于今天的我们,仍然是一种警示,气候变迁是一个不能小觑的问题。

目前,进一步的考古挖掘工作还在紧张进行中,关于玉刻文字的破解也在由多位古文字学家同时进行,这其中包括破解了湖北盘龙商代夏裔封国商夏双文铜板文字的古文字学家余仁杰研究员(相关报道请点击这里)。

据悉,这次考古发掘的报告论文已被国际著名期刊 Archeology 接收 (请检索安普福教授的英文名字 A Pril Fool),将于近日发表。这将是我国夏商考古学上的一座丰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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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解夏朝文字

今天的消息,社科院考古研究所的余人杰等研究员,通过对商代盘龙城遗址李家嘴二号贵族大墓出土的铜版的研究,成功的初步解读了夏代文字。

湖北盘龙城遗址为商代中早期城市遗址,位于湖北省武汉市黄陂区,年代约公元前15世纪左右。根据发掘资料,这里在商代早期就有古人定居。李家嘴二号墓是盘龙城保存最为完好的一座贵族墓葬,墓口为3.67米 × 3.24米,残深1.41米。墓内有精致的雕花木椁,外壁阴刻饕餮纹和云雷纹,阴线内涂朱,余地者涂黑。椁内有棺。墓主的随葬品有鼎、甗、鬲、圈足盘、小盘、罍、盉、斝、觚、爵等青铜礼器23件,还有钺、戈、矛、刀等青铜武器和戈、笄等玉器。在清理墓主棺椁时,考古人员在棺底发现不明用途的铜板九块,平铺于棺底。铜板的两面面均有铭文,正面为商代中期文字,出土以后已成功解读,内容是墓主的祭文。但是铜版背面的文字却一直困扰着考古工作者。(见下图)。

铜版正面的商代中期文字

铜版背面的未知文字

同时,考古工作者还在盘龙城遗址早期堆积中发现大量刻有这种未知文字的陶片,对于陶片上刻符文字的含义,考古学者们莫衷一是。

余人杰研究员自1974年参与盘龙城遗址二期发掘以来,致力于这种未知文字的破解工作,终于获得成功,并于今天向外界公布了这一成果。铜版背面的文字经确认为夏代文字,距今已有四千多年的历史。铜板背面文字的含义与正面相同。也正是因此,这九块铜版上的文字才最终得以破解。同时,余人杰研究员利用铜版铭文对盘龙城出土的大量陶片进行了初步解读,并参照历史典籍,为我们勾勒出了盘龙城的早期历史。

夏朝末年,夏桀荒淫无道,夏太史令终古向夏桀哭谏,夏桀不听,终古遂携他管理的国家档案投奔商人(基本上印证了《吕氏春秋·先识览》的记载)。终于,鸣条之战,商王汤率战车七十乘,敢死之士六千,击败夏桀,夏桀逃亡三鬷(现在的山东定陶),商人乘胜追击,夏桀又逃奔南巢氏(现在安徽巢湖北岸),夏朝灭亡,商王汤建立商朝。后来终古怀念故夏,向商王汤请求搜访夏桀后裔,以不绝夏禹之祀,商王应允,终古最终在南方寻访到夏桀之子予夫,于是商王便将盘龙城一带分封给予夫,并让终古辅佐予夫。。。 。。。

对于盘龙城夏文字的进一步整理还在进行中,相信在不久以后,我们就可以获得关于夏的更进一步的考古文字资料。余人杰研究员与2007年4月1日这个日子也终将永载史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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