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亮的日子

闪亮的日子·小小的地球

Google Map.gif无数次徒劳的想在Google地图上找到本科念的大学:先定位到故宫,然后往西,努力在闹市中寻找一块操场,水泥森林里只有操场才是最容易发现的,不只一次的在地图上找到那片操场,可是附近的建筑物怎么看都不像印象中的学校。今天才恍然大悟,原来一直以来看到的是附近的一处体育场而非学校的操场。把地图放大到最大的倍数,努力的盯着屏幕,终于找到了它。标上了五个数码:① ② ③ ④ ⑤。这五个数码就是大学四年的轨迹。① 是唯一的教学楼兼食堂;②是唯一的学生公寓;③是唯一的澡堂;④ 是唯一的操场;⑤是唯一的图书馆 -- 就这些"而已"。每天的生活也很简单,刚入校,大家还有晨读的习惯,后来只有女生寝室还保留了这个传统,所以早上一校园女声朗诵,我们住二楼,又临着学校的"主"干道,加之没有阳台,每天早上不胜其扰。到了7点,开始做早操,冬天懒床,死活不愿意起来,总希望下雨,所以每天早上派一个室友起来张望天气,或是张望有没有出操。有时忘记了,超级辅导员就会来敲门,屏气装作屋子里没有人,辅导员在门口待兔。饥饿的兔子总要出门觅食,经常被守株的辅导员抓住,拉到校园"主"干道上去做早操。那时早操已经结束,我们爷们五六个却不得不当着早晨八点钟的太阳,在众目睽睽之下跟着超级辅导员做跳跃运动,有时还会耽误早上第一节课,一个班一共就18个人,少了我们6条汉子显得空荡荡的,老师询问人哪里去了,女生们幸灾乐祸的指指楼下的"主"干道,一干衣冠不整地男青年们正被超级辅导员监督着双脚跳跃,楼上好事的外交学系的女生还很助兴的喊着号子... ...

偶尔也去③做操,我们系的位置比较好,守着操场的大门,可以看着别的系的女生来来往往。总有外语系的女生,故意很青春,很靓丽,很颠簸的跑着来做操(这种颠簸很显身材),经过我们系女生鄙夷的、男生艳羡的目光之后很得意的跑到外语系的位置上站好。说是外语系,其实只有法语和日语两个语种,所以我们寝室私下讨论的话题之一是文化对人的改变。

做完操就到①吃饭,学校人不多,但是饭总不够吃,食堂的大师傅们看来深谙供求均衡确定价格之道。刚入校的时候还很土的用饭票,做小面值一分,最大面值5毛,而通常一个菜要4元左右,所以拿着5分的饭票去买一分早餐,颇有些抗战后用法币买火柴的感觉。每张饭票的背后都是涂鸦的好地方,那时无聊,总在饭票背后抄某一代《三国志》游戏的人物介绍还有武力值智力值什么的,想看看什么时候可以回流回来,但是回流的寥寥无几。

吃晚饭拎着饭盒直接上楼上课。上课倒是一件挺有趣的事情,听老师们讲些奇怪的见闻,好像读《镜花缘》一般。大一的一个老师教了一半就奉调到非洲的一个使馆去了,过年的时候寄了一张贺卡给她,没想到她的回卡居然还算作了外交邮件,由某位信使司的师兄师姐直接从非洲带了回来,信没有封口,也没有邮票,直接到了系里,由超级辅导员郑重地转交给我。还好以后有了电子贺卡。

中午继续到①抢着买饭,匆匆吃过,一些人回②睡午觉,大多数人直接到⑤自习。然后下午上课,再抢饭,抢饭之前的等待时期一般会和同学一起到①边上的乒乓球台边玩会儿球,后来还和一个同学参加了学校的乒乓球双打比赛,因为对手一再弃权我们好像还拿到了前三名。

吃过晚饭,可能会去到③去洗澡。一开始③是男女共用的,一三五男生洗,二四六女生洗,星期日澡堂休息。后来大家不满,才改为每天都可以洗。收拾停当,正当彩霞满天的黄昏,开始例行的练口语,男生女生组成的口语伙伴,因为男生比较少女生比较多,所以男生此时比较抢手,也多了一份自豪。开始是沿着校园"主"干道练,后来十分钟就一圈太没劲儿,再加之道路拥挤,就朝四面八方走着练。我最用不过走到动物园、阜城门桥西四一带,顺便到鲁迅纪念馆前的茶汤李吃茶汤作点心或是和口语伙伴在肮脏拥挤的小店里吃一碗卤煮火烧解馋。也有比较能练,可以一直练到海淀,练到通州去,也有练到北戴河的--俩儿人走着走着就想去北戴河了--不过比较少见。

练完口语回①上晚自习。10:40自习室关门,回 ②借水泡面看晚间新闻。大一的时候11:30熄灯准时上床,然后听老生的收音机里的背景音乐台。后来就习惯熬夜了,每天晚上到地下室的一间空屋挑灯夜读,凌晨间出来到走廊里打了半套太极拳,还吓倒了起夜的女生。走廊很窄,我正在那里白鹤凉翅,一个女生睡眼惺忪的开门出来,看到我就跑了。

后半夜从地下室的通气管到里爬出来,到我们的袖珍小操场③跑几圈,然后回去睡觉。原来小操场还有足球场的,小场地,5个人玩那种,一般守门员发球就可以射门。但是现在从卫星地图上看奢侈的足球场已经没有了。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现在想想还挺怀念的,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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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往事

拾起drupal的翻译,想起来一段翻译的往事。第一次大规模的做科技翻译是在大三的时候,给朗讯翻译了大概八九十万字的服务器和服务器端软件的说明书。当然不是我一个人翻译的,是我们的team翻译的,我和Jay是组织者,其实到头来我也没有翻译多少东西,只是和Jay一起拿了一笔组织翻译的酬劳,可能有几千块钱吧。Jay翻译了不少,大概后来有几万块钱吧。这件事情的起因其实挺有趣的。它的起因是亚太经合组织(APEC)的会议。按照惯例,一旦在中国召开大的国际会议或是有什么重大事件(譬如克林顿访华),我们就放假参加会议服务,直到会议结束。幸好中国的国际会议不像纽约或是日内瓦那么多,不然的话我们都不用念书了:)

那次APEC的主会场在上海,但是几个部长级会议在北京开,所以我们知道肯定会去服务。因为台湾,日本,美国等都是APEC的成员经济体(hoho,一定记的要用economy而不是state啊),所以我和Jay在一天晚上的卧谈会上就慷慨激昂了一下如何像曹沫劫持齐桓公一样劫持台湾和美国的部长,要求和平统一台湾,本来也想把日本算上的,可惜没人加入我们的敢死队,所以就作罢了。不过根据历史经验,威胁、劫持诸侯的人一般死不了,譬如蔺相如,毛遂之流,所以我们很放心。

呵呵,当然不要相信我们真的要去劫持部长,我们也就这么闲聊的"愤青"一下。但是服务的名单下来后,几乎全系的人都去了,就把我和Jay给撇下了。这个郁闷呐。因为参加大会服务基本上就是玩,可以住豪华的大饭店,还能去人民大会堂蹭国宴,会议结束时各国代表还有礼物送,从笔记本电脑到越南的土产咖啡,不一而足。不过这都是小事儿,主要是所以的同学都走了,只剩下俺哥俩儿在寝室里大眼瞪小眼,极其无聊。想打扑克,凑不齐人,单挑"街霸",也没个在旁边叫好的,很是没劲儿。于是我们俩儿开始反思为什么不让我们去。最后想到可能是我们俩儿个没去献血的缘故。其实我是献血积极分子,为了献血还去医院检查了眼睛,散了瞳(还顺带出了一次交通事故)。可是献血那天排队去晚了,我想加三儿,早点献完了赶紧去食堂抢午饭,结果被维持秩序的干部揪了出来,剥夺了我献血的资格。sigh,不管怎样,我们哥俩儿就郁闷在寝室了。

参加会议服务还给发一身行头,外交部的裁缝给量身定做的西服,蛮气派的,一时间寝室里衣冠楚楚,只有我和Jay两人蔫巴在窗户前天天看楼底下--得看好什么时候开饭。很多人都去服务了,所以原本就供应不足的食堂现在做的菜就更少了,一旦食堂冒起炊烟,就要赶着去排队打饭。回来以后,一边吃着茄子加米饭,一边听着回学校拿东西的同学描述他们吃的黑胡椒牛排,这个口水流的啊(其实那个时候我和Jay都没有吃过牛排,猜测一定很好吃,所以流口水,其实若干年后,等真正的吃了牛排,才觉得那真叫个难吃,远没有西直门的羊肉串香。)

除了吃饭,我们就闷得发慌。所以决定一起去旅游,暂时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但是估摸了一下,口袋里的银子只够我们去趟通州的,没奈何我们开始想办法赚钱。Jay找到了一份翻译的活儿,要去面试,在一个酒店的写字楼里。于是一天我骑着破驴带着Jay,顶着早晨七八点钟的太阳按时到达了面试的地方。接待我们的是一个台湾大叔,人还不错,按要求我们先做了试译。俺哥俩儿当时实在是穷聊--既穷又无聊,于是拼出十分内力,很快做完了试稿。交给台湾大叔,他很满意,告诉我们大致有八九十万字的产品说明书需要翻译。朗讯到底是大公司,开出的价码很是丰厚,我们哥俩儿高高兴兴的接受了这份工作,并开始计算要招几个"小工"。回到学校后,和吃黑胡椒牛排的外交官们一说,大家一拍即合,扣除我和Jay的"工头"报酬,余下的按劳分配。于是黑胡椒牛排们晚上闲暇下来也和我们一起赤膊上阵,挥汗如雨的做起了科技翻译。

当时是夏初,很快就是暑假,APEC的会议也结束了,所以整个寝室的人都动员起来做翻译,盛况空前。一时间一个寝室6、7台电脑昼夜运转,飞速翻译着各种高精尖的网络产品。很多术语是没有广泛接受的汉译的,于是我们开始生造,约定俗成嘛,我们就是第一批约定者:)可惜中途我因为旁的事情离开,跟着央视一位PP的女节目主持人跑去采访各国大使,没有把这次翻译做完。呵呵,不过交稿的时候,看着满满几大光盘的文件,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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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酒徒

做什么事情都会有个三六九等,瘾君子也不例外,粗粗一分,可为“仙、圣、徒、棍、鬼”几等,所以嗜赌的就有“赌仙、赌圣、赌徒、赌棍、赌鬼”之分,爱写诗也有“诗仙、诗圣、诗徒、诗棍、诗鬼”,而像我等这样喜欢喝点小酒的也有“酒仙、酒圣、酒徒、酒棍、酒鬼”之分,分类的依据何在?套用马克思的术语是从意识到物质的渐变,譬如酒仙,喝酒讲的是一个精神上的境界;酒鬼,就完全是为了享受乙醇。因为酒仙与酒鬼是两个极致,所以往往受人钦敬,毕竟不是常人都能做到,具体说来,做到酒仙,需要境界颇高,到底什么样的境界,其实也说不清楚,用个《大腕》上的比喻,就好比扔石头的远近,一般人的境界,也就像一块扔了两三米的石头,而酒仙,应该像牛顿当年的画得那个草图一样,石头一扔就成了绕地卫星,飘然若仙。相比之下,做酒鬼,一定要有鬼气,第一,酒量要奇大;第二,一饮就要到大醉方止;第三,一醉就要昏睡上几日几夜不醒。

说罢酒仙与酒鬼,其他三类就好说了。所谓,酒圣,就是酒中圣人,喝酒虽然不讲境界,但是讲个情调,不是好酒不沾,酒好气氛不好也不行,再用马克思一个词,就是 petty bourgeoisie,或者就是穿着长衫进店里坐着喝酒的人;酒棍,就不提了,我等酒徒都不爱和酒棍喝,酒棍喝了酒就像定时炸弹,太危险。喝酒就图个高兴,他一两杯下肚就嚷着要顺着手电筒的光柱爬上天去摘星揽月;或是睡在马路中央等着车轧,搁谁也受不了啊。

最后就是我等酒徒,喝酒就是为个乐和,有时候开始也不一定是为了乐和,但是喝完的结果却是非常的乐和:)酒徒不像酒仙,没有什么境界,喝进去一斗酒,也写不下半句诗,更别说诗百篇了;酒徒也不同于酒圣,对情调不讲究,茅台五粮液喝得,超市里快过保质期打折卖的燕京啤酒也喝得,酒肆里喝得,路边的马路牙子上也喝得;酒徒也不同于酒棍,喝完了酒不会耍酒疯,只是乐和着,有人话多些,有人话少些,有人歪头就睡;酒徒更不同于酒鬼,酒量不在大,关键在自己喝着高兴,也不会一醉几日,因为天亮了还要为稻粱谋。

其实酒徒是最没有个性的一类,但凡爱喝两口的大多是酒徒。不过酒徒也有层次,需要修炼。我光荣的成为酒徒应该是三四岁的时候,那是八十年代初,还是Laissez Faire社会主义,大家都不是很忙,老爸下了班到厂里的幼儿园接了我,会骑着二八的红旗自行车带着我到我们那里一个叫做华山路地方,那里有很多露天沽酒的地方,也就是街边的大排档,老爸买一碗散装的啤酒(那时的啤酒真是用碗卖的),我喝半碗,喝了就睡,然后睡着就到家,老爸那时就说我酒品好,孺子可教。但是有一次喝过量了,我和老爸一起被老妈教育了一通,第一阶段的酒徒训练就告一段落了。

第二阶段的修行是断断续续的,上了中学,逢年过节,亲戚朋友相聚,偶尔喝上一两杯,按照我们那里的风俗,长辈给的酒,是不能不喝的。第三阶段便是大学,大一的时候,男生都还做清纯装,班里聚餐,个个都是不近酒(空)的君子;大一一过就原形毕露。不过大家都是酒徒,喝酒是为了痛快,并非是如酒鬼般,喝酒 for 喝酒's sake。

记得大二的快寒假的时候,我和同寝室的一个兄弟送走了所有的同学,两个人困坐在寝室里--确确实实的困坐,身上一文钱都没有了,本来还是有些宽裕的,但是这位兄弟的兄弟急需钱买药,我俩儿的钱都借给了他,我口袋里本来还剩了几十块钱,但是突然想到自个儿还没有买火车票,在北京北站拿27元5角买了学生票,就一文不名了。我们俩儿困坐了一会儿,决定去借钱,满大楼的跑,居然没找到一个人,朔风凛冽,我们二人的晚饭还没有着落,在这个时候,我们想到了党,想到了组织--这位兄弟高我一级,他们的大班长是北京人,家住得离学校不远,于是我们两个无产者跑到了“组织”家里,借了100元钱,兴冲冲的跑了回来,在学校对面的“百姓佳”超市买了快过期的啤酒和几袋5角钱一袋的咸花生。

回到寝室,几杯下肚,酒意正酣,突然有人从门外钻进来,也是酒徒一只,循着酒味而来,于是三人一起喝酒,觥斛交错,兴尽而眠,第二天差点误了火车,还睡得迷迷糊糊就被同寝室的兄弟喝起,挤上公共汽车直奔火车站,于最后一分钟跳上火车,是靠窗的位子,旁边坐了两个民工师傅,攀谈两句,拿围巾一包头又酣然睡去,一觉醒来,赶紧四下张望,恐怕坐过了站,忽又一想,此车的终点就在洛阳,于是再次安然睡去,直到旁边的一个女同学把我推醒,告诉我到站了,我一时纳闷,上车的时候旁边明明坐得是位民工师傅,怎么一觉醒来变成了带着清华校徽的女生了,不过仔细想想这节车厢卖得都是学生票,应该都是学生,那我上车打招呼的又是谁呢?不过那时毕竟已经是大二的学生,马上恢复了平静,问旁边的女生:“你是新生吧?”那个女生挺吃惊的点了点头说“是”,我心中暗暗得意:不是新生谁寒假回家还戴着校徽啊。我清了清嗓子,问:“要我帮忙拿行李么”,那个女生点点头。我把包在头上的围巾摘下来,在脖子上系好,然后从行李架上帮她取下了行李。“你的行李呢?”那个女生问道。 对啊,我的行李呢?啊,应该还在我上铺的空床上,ft,我倒是已经做到酒徒的最高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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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亮的日子 -- 纪念我可爱的右翼大学 (1)

今年是母校建校50周年纪念。50周年,挺久的,基本上和这个国家一样年岁了。50年前,经过内阁会议的讨论,总理请示元首设立了我们学校,一位时任部长的元帅作了我们的第一任院长 ,现在他的塑像还立在我的校门前,非常凝重的眼神,日夜的注视着这座袖珍大学,用他的威严把学校笼罩上一层浓浓的保守气氛。

“你们是不穿军装的解放军,要随时准备着为祖国牺牲一切“。讲台上一个肃穆的老人向我们这些新生讲话,他的肃穆显然也感染了我,一时间觉得无比的神圣。

“老大这句话比较暧昧呦。”旁边两个女生咬耳朵。“k”我心里暗自感慨了一句,瞬间的神圣就被这两句的耳语给驱散的干干净净。不过突然也觉得提不起劲儿来了,解放军最神奇的就是那身军装,不穿军装多衰啊。

“同学们,校训第一句是什么啊?”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替代了肃穆的老人上了讲台,她一边发问,一边举起右手,身体前倾,这个姿势很眼熟,想了片刻,是鞠萍姐姐的招牌动作。

因为来得迟了,我还没有来得及看发下来的手册,听到了发问,猜测该是“好好学习”之类的吧,张口要扯着嗓子喊,排山倒海的“站稳立场!”就把我给淹没了。”k“心里又感慨了一句。

”那第二句呢?”胖鞠萍又发问,这下该是好好学习了吧,我猜,“掌握政策”--又一阵排山倒海,“k”又感慨了一句,到底哪一句说学习啊,低头看手册,原来校训就写在手册的封面,还有后两句分别是“熟悉业务,严守纪律”,顿时意识到我来到了一个不需要学习的天堂,开始了一段闪亮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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